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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马】第一卷 通安烟雨 (1

第一文学城 2021-09-17 03:07 出处:网络 作者:笔走泥鳅编辑:@ybx8
作者:笔走泥鳅 2021年/8月/25日发表于SIS001 首发ID:笔走泥鳅、首发网站:禁忌书屋

作者:笔走泥鳅
2021年/8月/25日发表于SIS001
首发ID:笔走泥鳅、首发网站:禁忌书屋
字数:14457

               第一章 盏茶

  侯府朱门前,两座威严的石狮,在台阶左右探爪俯瞰,不过此刻氛围一改往
日肃默,庄静,三间大门占满了井然有序的仆从,沿外道路两侧还有被兵士把住
的市井百姓。

  这慎重恭迎到好奇观瞧的原因,源于府上寻猎归来的三小姐,寻猎可是陪侍
王驾的大事,听说三小姐还取得不错的名次,一箭射死头裂海雕,使龙颜大悦。

  事迹如此,再一番市井传播,肯定惹得人们争相追捧,说白就是凑热闹。

  只见一着身亮银盔甲,形体修长的身影,在众骑士的簇拥中,按辔徐行到门
前下马。

  想一睹芳容的市井之徒不禁失望了,因为来人并没有摘下头盔,罩面的头盔
只露出双眼睛,如放血兵刃般冷冽的眸子跟一抹艳红薄唇。

  不过,也不算白来,骑队后的车驾绑了一只牛犊大小的巨硕雕鸟,蓝色长羽
在日耀下,竟有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让围观百姓啧啧称奇。

  看着府上小姐这么气派的入府,沈赋叹息自己只是个得窝在角落,毫不起眼
的仆人。

  虽说落魄至此,沈赋还是个赶上魂穿的异界客,原身先先的境遇比现在惨多
了,灾年天有匪兵作乱,被裹挟成冲击郡县的乱民。

  不过通州实乃兵强将骁之地,通安城更被分封给享誉国柱之称的武安侯,老
侯爷虽说远赴西陲镇守边关,但家族子弟还是能人辈出,所以趁势乱匪刚冒头,
就被通州官府联辖地方军备,以雷霆之势打散。

  开明如此,自也没株连之举,被裹挟的百姓,幸存下来的通通编为难民,配
往各地安排。

  原身以识字优势跟拾来的财货,讨好到一个安排分配的管事,得幸来到郡城,
却由于水土不服,一阵畏寒流涕、呕吐腹泻的反应下,被嫌置在接济点,接济点
就是善堂或一些庙观了。

  虽说有医术精湛的大和尚慈悲照料,但古人对疫病甚是防畏,又值灾年乱时,
好了也被隔离些许天,自是再难占那半点便宜,郁抑下被郝仁魂穿过来。

  结果祸无双至,福不单行,郝仁一来就遇侯府常奉善神的二夫人,感念老家
乡亲遭灾,有的流落到通安来,施粥捐衣赈灾不止,还想招人进府做事。

  这无疑要家世清白,品貌端正,所以沈赋很顺利过选了,没选入的也一一打
发些散碎银子。

  但更幸运是,沈赋进府后发现能沾亲带故,侯府一老仆是原身的舅姥爷,在
侯府服侍了几十年,就是族少爷也得喊声叔的那种。

  虽这辈分离得远,老人年纪大了,也在老宅养老,而非府里主事,可沈赋还
是很顺利被安排到有名姓的别院当近侍,不用干那几年粗使,更受老人打压的活
计。

  原身为人处世如何不论,郝仁倒是谨小慎微,没半点运气罩身的飘飘然,更
不用基于前世阅历下,得批判腐朽封建的想当然。

  所以沈赋除了恪守几十年熏陶下来的底线,就很自然跟周围人打成一片,能
不得罪不得罪,能没瞧见当没瞧见。

  穷时,独其善身也。

  当然,郝仁也是有金手指的,就是这金手指,一没非凡能力、二没特殊道具,
就一个任务发放窗口,偏偏任务又离谱,等都大半月也不给刷新。

  嗯,任务就是让沈赋射股浓精到三小姐茶盏里,并看着她喝下去。

  就离谱,先不说府上夫人小姐吃食,里三层外三层都有人看护,即使侥幸得
手,又怎么可能看着喝。

  郝仁可是知道,这个世界武道超凡脱俗,还有仙邪显异,别说一泡浓精,就
是那种所谓无色无味的毒药,三小姐味蕾都能辨别得出。

  那头被一箭射死的裂海雕,郝仁已经打听过了,地方上那种全甲的骑兵精锐,
这怪雕一口气杀百八十个不带喘气的。

  三小姐武艺水平,可想而知,这任务让沈赋这么去执行,就是灰太狼出轨红
太狼,再也见不到小灰灰了。

  在柳树下没头没脑想着的沈赋,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抬眼一看,原来是府
里的龟贵,龟管事。

  原名其实是龟蛋儿,当杂役的时候就这么被喊着,一路喊到当了主事,侯爷
看不过眼,帮改掉名字。

  龟贵长得富态,圆圆胖脸,眯缝眼,本事是有,但挺与人和善。

  龟蛋儿这事当面说肯定遭重,但背后议论的不少,没见谁被他迁怒。

  道听途说的郝仁,对这样的人,面当面时是如芒在背,并对调教出他的大夫
人,虽未闻其面,已惮其思其想。

  「贵管事,您这有吩咐?」

  「沈哥儿客气,老爷子当年可是手把手地教,咱就像一家人似,这是三小姐
有唤,过来知照。」

  沈赋眼神一下子,同柳畔潋滟的湖光一样,龟贵观之脸肉颤颤,这背后有人
就是好,刚来府几天,又搭上三小姐的关系。

  沈赋本没想冒险任务,规分守己个十几年,赚有安身钱便好,可这怎么突然
就跟三小姐联系上关系了。

  「小这就去,劳烦贵管事了。」

  「不烦、不烦……」

  (侯爷打仗中……)

  亭台楼阁,曲深院落,由窈窕的婢使步曼前引,沈赋顺利通过了一处处明岗
暗哨,来到玉狮苑,闻有桂树远香。

  只见里面稀疏有着甲丽人,更甚是衣饰清凉的矫健倩影,三五一撮,在较短
武艺。

  沈赋不敢多看,目不斜视的走过,他怕这些姑娘是古代女拳,多看几眼被凭
白揍上一顿,就真无处喊冤。

  如此,自也没人调笑什么。

  克制一路的沈赋随婢使来到一处厢房木门前,在她轻扣得应后,便推门让沈
赋进屋。

  沈赋刚踏步过门槛就发觉不对,这竟是女子深闺,三小姐安排在闺房见自己?

  还没想好进或是退,思虑时的一瞥眼,便看到三小姐横刀立马似的坐在桌后,
虽说此刻手里放下的其实是对筷子。

  嗯,那冷冽眸子令人记忆犹新。

  在这眼神下,沈赋一下子就进屋了,并与之对上,遇什么人装什么份,三小
姐是军伍杀将,此时畏畏缩缩更吃不开。

  光明正大望向三小姐的沈赋,发现她已经卸下银甲,一身洁如桂白的宽松常
服裹住凹致身躯,从桌隙打量可以观察到腿部勾勒的笔直线条,纤长有力。

  浑圆挺乳抵在衣襟下,剩余布料塌褶腰腹上,粗略打量就可得悉,这凸与翘
间的如蟒曲线。

  「你是赖爷的孙外甥?嗯,看着很精神,也有气量。」比起挑眉似刀,抿唇
如锋的硬冷面容,三小姐声音出常温润。

  甚至隐有调乐意味,郝仁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理解出差。

  但刚刚那一阵打量,确实是冒犯了,实是如此的三小姐,勾人眼,更动人心。

  「蒙小姐起念,入府少日,怕有逾矩唐突主上。」

  「你既知尊卑,我便不是虚礼之人,起来答话就是。」

  伏身表示承情的沈赋,发现三小姐足上竟无鞋靴,笼着纱织罗袜的细腻脚面,
饱满肉趾微微泛红,分明可见……离自己鼻息只咫尺之间,还随吐声轻曲动作。

  「小姐自是磊落佳人,仆等身份卑鄙,怎承以内室唤见,不知是何吩咐?」
这事不能问清楚,郝仁干脆趴着看脚。

  「你啊你,起来就是!」

  后半句明明语调没变,却冷不丁吓得他支楞起身。

  「你问吩咐嘛,我说让你褪下裤裳呢?」

  雷人之语由艳红唇瓣起合而出,然后就在沈赋呆若木鸡的表情中,化作一声
嗤笑。

  听到似嘲类讽的笑声,以为三小姐在玩笑的郝仁,终于从死兆星狂跳的预感
中缓过来,没丝毫气恼,他刚刚都脑补到自己被枕后一棍,直接套麻袋沉河了。

  却见三小姐不屏退也不搭理他,又要唤一人进屋。

  「霜华,进来。」

  来者不似婢妮,更肖她麾下女兵,比起三小姐形体的匀称,这唤名霜华的女
子高挑异常,明明手里还端着薄陶杯盏,进屋后是昂首阔视,大摆动作。

  见着身的黑色劲衣,在走动间绷得发紧,使上躯曲以流线轮廓,大腿浑圆有
致。

  「掌力能温此盏茶半炷香,不使之失其温,霜华,你修为有涨。」三小姐接
过茶盏的同时,吐声夸赞,又向沈赋喊到。

  「杵那干什么,站我跟前来。」

  似乎听有什么敏感字眼的郝仁,还没想通关节,就被三小姐招呼搅扰,犹豫
着没迈开脚步,便让霜华捉小鸡模样拎了过去。

  「霜华,褪下他裤裳。」

  「咦,等……」

  没什么反抗能力的沈赋,一下子被扒拉掉蔽膝、裆裤,剩垂腿的衣袍寥慰,
可还是风吹蛋蛋凉。

  在郝仁眼里,这表外大不同的主从,内里都是一般的冷,不过三小姐的冷是
居高临卑,唤名霜华的麾兵,是倚强吓弱。

  褪下裤裳后,霜华修长有力的五指,以温凉触感从沈赋衣袍内摸索出滚热的
肉茎。

  肉茎在暴露到空气的一刻时,有汗腥味蔓开,这沈赋也没办法,他为今天府
迎的事,忙碌半天还没洗净身体,就被三小姐唤来,遇到这档子事。

  不过,造成这莫名开端的主从俩,也是杀场悍将,什么腐坑血泊没趟过,自
是眼睫毛都不带颤。

  可不在意不代表得接受,霜华细腻柔韧的手掌拢在沈赋肉茎间,氤氲出一团
适温的水汽,沿着包皮垢缝到卵袋,一一清渍。

  随着这一过程的影响,与之带来的特殊感受,沈赋生理反应压垮了郝仁心理
阈值,腹下肉茎已迅速起胀,充血爆筋间,化成六七寸的巨根,且硬实高挺。

  如此醒目下,三小姐跟霜华都不禁目垂低瞥,颊侧隐隐绯色。

  这让沈赋叹奇,他魂穿以来,自不是没上手撸过,可就保持在四寸上下,这
一下子骤变如此,难道是霜华上手巨阳秘术。

  沈赋分明感受,此茎大小还未至极限。

  似能瞧出沈赋困惑,三小姐言之解疑:「霜华为洗你这下身秽物,是聚天地
精粹转作有质,你天赋异禀,只以皮肤吸收就如此显现出来。」

  「我进府观你元阳透百会而出,气血内蕴玄真,神髓如似鱼龙,果实不差。」

  「三、三小姐,你不会是想采阳补阴叭!」谓原如此的郝仁,不禁喘着粗气
发问。

  三小姐冷冽眸子一白,又瞪了眼沈赋:「你当我是什么左道妖女吗?快收声
闭嘴叭」

  「霜华,他阳气正炽,你用手是套弄不出来了,得上嘴吮。」

  「是。」霜华进屋后的初次开口,一字音节竟有铿锵之感。

  霜华是很具担当的严肃面容,该有的女性惑度一概不缺,却令人很难想象她
娇媚、恣欲的样子。

  但此刻如蛇伏首,折腰躬背,使丰实浑臀几近裂衣,已让郝仁心满意足。

  她口型极美,唇瓣薄厚适度,温润光泽,这时轻启吻在如鲍菇的龟盖上,黏
滑拉丝充满情诱。

  随后吐着长舌挑尖,沿肉茎爆起像蚯蚓纠曲的血管舔舐,更甚是以细密的白
齿轻咬,沈赋下身怒胀颤动间,又转口冠状沟,微张含入寸许。

  唇隙收紧间,有力吮着敏感处,十指柔若无骨的抓弄卵袋,啵的声响,头冠
与艳唇分开,唾液丝丝从嘴角溢出,晃扬垂荡。

  后终于开阖大口,把沈赋龟头整个都吞咽进嘴,挤插内腔,搅动的长舌每每
抵在马眼,分泌出满溢口水,倒呛入喉。

  霜华已仰头趴跪在地,蜜色脸颊潮红一片,沈赋不禁上手触摸那乌漆长发,
她瞥了一眼,没有阻止,继续吞吮粗长肉茎。

  肉茎出入在艳红唇口间,有了一个适合的角度时,腔内越发膨胀的茎身,随
着霜华腮肌收紧的吸吮,慢慢深入,硕大龟头抵在了舌根处。

  沈赋不禁把抚发的手,摁在霜华脑勺后,让龟头于喉内抵磨,不受她身体自
主。

  刚有这想法的沈赋已经上手,回过神来惊了一跳,却发现霜华十分顺从的配
合。

  膝盖压陷在劲衣内的豪乳上,龟头抵在喉口间,霜华飒爽的脸上满是唾涕,
垂于眉眼让双目眯闭。

  如此堕欲浸淫的一幕,让沈赋心头火灼,越发感受肉茎在霜华温润口腔内的
刺激,凝滑长舌挑在马眼想探入的快感,一阵酸麻作用与尾椎时,肉茎于腔内喉
口再次怒胀……霜华这时冷静的睁眼,伸手便掐紧茎处阻止,仿佛刚刚地淫靡氛
围只是错觉。

  沈赋火急下,肉茎就被三小姐接手,青葱五指抓取在蓄势待发的茎身上,由
温凉掌心刺激龟头,随即一阵乱颤中,白稠的浓精夹杂着腥味喷涌进三小姐的茶
盏里。

  当然,不免有些许顽皮精液,在龟头颤动时乱溅,斑驳了三小姐俏颜。

  三小姐不置可否,端着蒸腾热气的精茶,一口灌入开阖薄唇的口中。

  吞咽时见沈赋目瞪口呆,还扩开娇口给他瞧,只见密齿、嫩舌上仍挂落有丝
缕精液,然后被三小姐吸溜进去。

  「很不错,果实阳气逼人……」三小姐依旧是那目睁含煞,冷冽俏颜的模样。

  「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叭,你以后就是我施澜的人了。」

  说完不给沈赋反应,闭目一副入定姿态。

  见事完毕,霜华俯身想给沈赋穿回裤裳,沈赋望着霜华满面细汗,如涂油光
的媚态,挺着还垂精的肉茎,问着:「能帮我清理一下吗?」

  霜华闻言,逼迫的注目了一眼沈赋,低下头慢慢舔舐干净茎身,又深吮一口
马眼内残余的精液,便把还有胀度的肉茎挤回裤子里。

  沈赋回时,还是先前的婢使引路,就在快出院落刻,婢使如莺嗓音在他耳际
凝线:「此事若入第三人之耳,沈哥儿自知后果!」

  被威胁的沈赋没有怒色,反而深舒了一口气,快步踏远,又闻桂香扑鼻。

               第二章 食祭

  云舒叶落,走在庭院的沈赋,被一阵轻风拂面,先前发生的种种,到现在感
受都荒诞似幻。

  不过,窗口的完成提醒,让离谱任务与荒诞现实负负更真,如此,对金手指
的理解,沈赋也有了不一样想法。

  【伏雌任务(戎马序列一)·饮精茶的施澜】(完成√)

  【奖励】①(熬战之术·纯阳御神魂销大法)

  【奖励】②(驯牝秘术·百手千指缚)

  知道系统不正经,没想到这么不正经,郝仁自咐岂会污女清白,行奸淫之举。

  奖励就这?那压根不会用到。

  十分失望的郝仁正义凛然,使沈赋气鼓着脸,现在该干什么呢?回寝处泡个
热澡叭,这时辰烧水应该还富余。

  刚有想法想动作,便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看,是四夫人贴身的侍婢,
春雅。

  「沈哥儿,喊你怎么不应声?」玲珑身材的少女娇声悦耳,一身青衣似丛中
花精。

  「应了应了,刚实在是想事情。」看着来人俏颜上,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忽而
一转,像在探究什么。

  沈赋先是解释,又问道:「雅儿姐怎么有闲来寻我,是夫人唤见吗?」

  「不是夫人了,玉狮苑的秋辞妹妹,托我给你带了本武册,说是三小姐交付
的。」

  沈赋接过手,发现册封不是纸制,也非绢非革,上书有转金身三字,翻开一
看,更细概为开筋壮血篇。

  「这是瑜宗练体的根本法,也是狮白国不传之秘,只供军将修持。你进府年
纪老大,小姐想给你找入基功法还未果,此册倒是合适。」

  「可三小姐才回府,你都没面见过,怎么就赐了这般好的东西?」

  姑娘不等沈赋开声,就一口气连吐说辞,显然是大大的问号。

  这可不好解释,沈赋只能回以见了,就续不下去。

  「哎呀,看来赖爷子脸面大上天了,连三小姐都得念着,攀亲何用脸嫩,这
有什么不好意思。反正,记好你是夫人的仆,咱绝影楼的一份子就成。」

  「忠主之心,如日月不二,天地可鉴……」听雅儿这么帮自己圆词,郝仁立
马补上漂亮话,把她哄的笑靥盈盈。

  「行了,不过册中武学乃禅门别传,颇具妙理,沈哥儿若是看不懂,就去问
问小姐罢。」

  (侯爷鸣金收兵中……)

  偌大园子,有几橦院落,是延伸的四进格局,被高墙竹篁遮蔽,偶有鹿鸣。

  最里的绝影楼,便就四夫人,石氏的寝阁,与六小姐同住。

  楼内有一深闺布丽堂皇,漆金贴翠,里面珍玩古器无数,寒玉大床落置当间,
上铺象牙凉席,又是各式绒被绸褥。

  从散下香帐看,内中隐有一粉腻胴体侧卧于凉席上,起伏在薄缎里的丰腴曲
线曼妙动人,肥硕的白嫩乳肉摊挤出布料包裹,鼓囊间那两抹樱红将漏未露。

  被诱出绯色的春雅,在帐外乖巧候着。

  「澜儿刚回来,沈赋就被引进玉狮苑,过了大半时辰才出?」有慵懒的声音,
在帐内缓语。

  「是,龟贵代传,一到三夫人院处,就被秋辞领去,好些丫鬟都瞧着。」春
雅见夫人没再开声,不禁疑问。

  「夫人,你说三小姐赐给沈哥儿武册作甚?」沈赋明明是咱绝影楼的人,这
句春雅在心里默语。

  可四夫人岂会辨不出,有弦外之声:「那是你这丫头该置喙的吗?算了,把
阿赋忠心我的话,再复上一遍。」

  「夫人,这男人的嘴,可是花花鬼的肠子。」

  「谁会被骗?你真是越没规没矩了,小嘴又叼,给我过来。」说完,有一阵
雾气喷吐,把春雅吸入帐内。

  稍时,一声声如泣高吟,带着靡乱尾颤起奏。

  沈赋持册前来,被引入是,二进院的一处厢房,里头墨味浓郁,见草稿散落
周遭,白纸宣面有龙蛇起走、蝌文在爬。

  烛罩下,伏案的丽人长丝如瀑铺地摊开,正专注着桌上古籍,让沈赋想不好
出言提醒否。

  「你怎么不洗漱一番,再过来?」声音如山石蜿水般清淡,似高松之雅。

  沈赋吓了一跳,低头沿腹线往下瞧,有什么明显味道吗?不应该啊!

  「嗯,有三姐姐院里的桂白味。」见沈赋这般,六小姐直接告清缘由。

  闻言,沈赋不禁问:「府里就玉狮苑,才有桂树吗?」

  问完很是尴尬,这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三娘跟三姐姐院有,三娘随爹去西陲了,自是不会唤你。」继而释惑的
六小姐,语调淡淡回应,与之面乏表情,很是三无系。

  沈赋倒没觉得被冷落再三,六小姐这二九呈华还未出阁,源于先天不足。

  落地成胎时,下肢脉络瘀结,导致筋骨难实难密,不受躯驱,说白就是瘫了。

  如此境地,六小姐也没被打击成什么阴暗性格,就是好宅,喜欢各类书册杂
识,可谓涉猎百家。

  其他人或许不够明晰,郝仁有前世阅历,自然好亲近,更有一堆天马行空的
想法、建议讨巧。

  这样讲来,好像个成年男性跟腿瘫的侯门闺秀独处一室,很是有安全上顾虑。

  但实际嘛,六小姐是暗器大家,近了身也是擒技高手,出行轮椅由数位机关
大师经年研发。

  简单点就是,非若战阵厮杀,三小姐不一定能取胜六小姐。

  「小姐,我来是为这。」沈赋扬了扬,手里的转金身册。

  「哦,瑜伽一脉的根本法,但三姐姐手里应该就入门册,毕竟是狮白国不传
之秘。」

  沈赋听了,直接垮成猫猫脸,六小姐那言下之意就是,这么基础的学识,还
用教啥。

  可沈赋粗略览阅了遍,字是每个都认识,线是每条都理解,可它们不应该结
合到一起。

  「不麻烦话,我想请您从头到尾教。」

  这么没脸没皮的话,让六小姐一下直起身来,动作见剧,使宫装内那丰秾肉
体都微微有颤。

  「礼尚往来嘛,俺的大小姐……这是不才自撰的一册九章算术,还请亲批阅。」

  六小姐歪头接过,纤指翻有几页,便目若星朗,蹙眉陷思间,颊靥如花。

  往后数日,但凡一点不通,沈赋便上门搅扰,让有新研究方向的六小姐很是
苦恼,却不好推拒。

  「好,你这般得理解,可以练许些天了。」

  「啊这,那根轮如花浮四瓣,当戒定在丛,使慧持者不动不移,似植在土,
该作何释以求甚解?」

  「前边都说三遍了,你……」

  又是嬉闹半晌,后便小姐伏案,沈赋搭拳。

  这几日来,无关功法问题,沈赋还有三件好奇事,第一个已经得悉了。

  就是六小姐明明腿脚不便,怎么室内所穿都是繁复、杂琐的宫装,答案嘛。

  她既然先天如此,小时候自然是最乖的宝宝,整天就跟个瓷娃摆件似,让宅
里几个娘子齐齐上手,轮番打扮,养成这穿衣习惯。

  「小姐,你知道什么情况下,习武女子得吞人浊精吗?」憋了好几天的郝仁,
昨日又被施澜唤去,这会终于忍不住发问。

  六小姐闻言抬眼一瞥,嘴际似笑非笑:「是不是还有佐以茶汤,似参味厚重,
溢香。」

  沈赋回溯了一下,点点头。

  「这是种了,七妊丹毒。凡食此毒者,若身负玄功,便能止缓症发,寻来三
味药茶辅阳精为引子方得解。」

  「我就说嘛,三姐姐回府时,眸波如春水,外冷内媚,果实是瞧不差。」

  沈赋吓得脸色煞白,拳架变定间没稳住,趴得摔砸在地。

  「这是怎么了,不疼叭?」六小姐一脸无辜,真真装模作样。

  「施嬏!这事就你一人知道吗?」

  「嗯?你管我叫什么!」

  沈赋连忙忍痛起身,满脸乖巧:「小姐。」

  施嬏把沈赋此时模样看在眸里,忍笑道:「得同亲同性,武道造诣不弱她才
行,这三条件缺一不可。」

  「二娘、还有你的女主人,大抵也能知道,但可放心,闹不到我爹跟前,这
侯府诸般,比你想象的更复杂。」

  「那三味茶佐精,便能解丹毒?」沈赋言下之意,很清晰传达出,为什么是
我。

  「自不是什么庸夫俗辈都能,得你这纯阳元精,兼之童子身。」

  沈赋闻听,老脸一红。

  「看来三姐姐此番陪侍王驾寻猎,多有难处。」见沈赋不明楚,便又言解。

  「三姐姐功法通玄,锻炼周身如炉熬大药,丹香透肤,不受外邪内侵。」

  「妊毒得种,不外乎三点。一是身边背叛,但她为人甚慎,又以军法御下,
除开至亲,能信者不超五指数,都不会害她。」

  「二是皇命难违,若有人在御酒掺毒,不宜验别下,百年藏酿窜走腹腑,便
是毒害入里了。」

  「三是有修士不顾面皮,凭神通暗谋于她,非阵前见杀,差棋半子。」

  六小姐言罢猜测,隐有森然之意,沈赋也跟着肃然起脸。

  「好了,何必这样表情,三姐姐不是安然还府,没什么事。」一贯淡淡的六
小姐,此刻竟弧嘴线,宽慰沈赋。

  「嗯,还被你占去大便宜,快跟我说,是谁帮你套弄出阳精。」

  「呃……小姐,那七妊丹是什么啊?」

  「顾名思义嘛,就是能让女子执迷情欲,入堕恶道。」说完一脸嫌嫌,才再
补充。

  「但更可怖是,遭奸淫女子若受此毒,就会妊娠七日成胎婴,瓜熟落地。」

  沈赋一脸新世界大门开启,眼睛就遭了重:「竟有如此毒丹,针对女子,真
是莫大恶意?」

  「是桃花谷余脉的恶举,以后行走江湖,见一个杀一个便是。」

  「好了,别想转移话题,快告诉我,你在三姐姐院子占到谁便宜。」说出这
般话时,六小姐还是一脸淡然。

  「被三小姐唤作霜华的麾兵,小姐知道吗?」

  「啊……霜华姐皮肤可好了,滑顺绵韧,最是完美的肌脂分布。」

  六小姐像小迷妹一样,过会问他有没有抓大腿,过会又问有没有摸腰腹,连
舔舐肉茎、吞咽龟盖的细节,都不脸红的探究明白。

  在得知霜华满面唾涕的雌伏模样,六小姐一脸我好了,就倒仰。

  胸下起伏曲线崩实衣料,脖颈在烛照中,如瓷浮毫光。

  「霜华,到底是什么人?」沈赋此刻自然明了,霜华不是什么简单身份。

  「她原先,是我爹的亲卫。」

  沈赋哦了,怪不得吹弄手段那么好,缘是侯爷亲教,动了侯爷女人还被他俩
女儿知道,果然得被套麻袋吗?

  「笨蛋,你在想干什么,我爹才不是那样的人。」六小姐一卷书册,轻敲在
他头上。

  「霜华姐,跟过我那早逝的大哥。」

  「那不是,你嫂……」这么想着的沈赋发觉不对,是嫂子,怎么可能被施澜
如宠玩般指令。

  「三姐给大哥还有未迎她过门的婚夫报仇了,一日荡尽北荒七寇中的四寇,
那贼寇有北荒豪族的当家、名门大宗的掌事、雄据一地的军主,连带匪众被她一
人单骑剿了干净,逼得余下三寇十几年不敢冒面分毫。」六小姐叙述此段时,淡
淡脸上也不禁神往。

  「从那日起,霜华姐便伏身认她为主。」

  「是北地七寇,害了大少爷吗?」

  「敌暗我明下,七寇联手或能胜大哥半子,可说杀身之祸,不过几个无耻匪
类罢了。」不屑的语气,油然脱口。

  「小姐,你不喜欢三小姐吗?」

  听到这话的施嬏,对视着沈赋眼眸:「自小,我就嫌她太能闹动静了。」

  「好,聊到这时辰,我差不多得治腿了。」六小姐这不是想赶人,是真的得
治疗。

  虽说一丝好转都没有,但六小姐隔个四、五天,就得有治,这是让郝仁好奇
的第三件事。

  「嗯,你不走是想留观吗?我倒不介意,可母亲那怕交代不过去。」

  啊这,六小姐最近那治疗,沈赋炼体渐进,耳聪目明下便得闻,是彻夜淫靡
之音,初始如流溪娟娟,后奏似怒涛拍岸,到尾调才江海肃清。

  (侯爷吃饭中……)

  泡在橡木桶里的沈赋,任肌理被热流灼烫,今天跟六小姐一通交流,让他在
了解几番大秘后,又得陷思长远。

  突然,门扇被破开,一青衣娇女闯入,边还声讨此屋间主人:「沈哥儿,我
这叩门半天,你怎么就不应?」

  「雅儿姐,我这不是泡的有点发昏。」

  「嗯哼,明天记得早起。」一点不在意男人裸着,春雅自顾自开声。

  「我一贯没起晚,你闯了屋,就为这话?!」

  「是起更早,明天白垢娘娘食祭,夫人代表府里参礼,让你也跟去。」春雅
一脸,闯屋闯的理所当然。

  在浴桶里的沈赋,看着新任务内容发怔,狎亵四夫人的肥臀到她高潮。

              第三章 鸾趣 上

  搓好铜盆内毛巾的沈赋,蹲在井圈边上,拿着骨柄鬓刷沾些揩齿粉,一套巴
氏刷牙的步骤,一竹筒冰凉的井水,晨起洗漱便完毕。

  进屋后,先寻着往嘴里抛进颗香口丸,嚼呀嚼,开始了利索不起来的着衣。

  卷出袖口的肘臂,一伸。

  裤褶耷拉的腰带,一系。

  挤进皂靴的足踝,一塞。

  鬓从垂悬的冠巾,一扎。

  站直抬抬脚、动动腰、扩开一圈臂展,整正了周身的沈赋,对鉴望容。

  嗯,晨起穿戴也完毕。

  此时天际未翻肚白,让他每天恨不得黄焖的大公鸡,也安静卧窝。

  走出院落巷道,沈赋已经听得春雅忙前忙后的声音,瓜果饼食、香烛三牲、
五谷杂粮,由健妇成担往府外运。

  站瞧一会的沈赋,魂穿以来头回穿靴,不合脚也不习惯,让他磨了磨底,才
跟走大流。

  府外大道上,车马齐列,更多是护卫的精锐骑士。

  人高马大的魁梧身躯披甲顶盔,磅礴力量感下,个个如钢铁浇铸,沈赋瞥远
一扫,粗算过去也及百数。

  没想到只四夫人出行临近,就这么大阵仗。

  府里总得是七位夫人,大夫人斡旋上京,游合于诸公贵人间,牵扯了西陲亿
万军民在侯爷治下的安稳。

  三夫人、七夫人陪侍侯爷左右。侯府现况,自是二夫人当家做主,本合该她
出面参礼,却委以了四夫人。

  二夫人意思是;妾久未归乡,今水旱四糜,盗匪滋炽。思切更哀,逢恰食祭。
愿斋戒昼夜,以示虔神明,祈怜有顾。参礼诸事宜,就有托妹妹了。

  当家不出面,只四夫人能使唤的人马,就媲美一府大吏仪仗,郝仁也说不好
这是不是僭越了。

  「怪不得给配新靴,原来是让我骑马!」看着马夫牵来的大宛良马,沈赋想
表示自己上不去。

  乖巧杵着四蹄的绀青大马,油毛光亮,可纵使有马鞍辅助,他也一点不想尝
试上背。

  此马马背,离谱的一人多高,接近两米。

  这可不是能强撑的事,刚好四夫人未至,得快些解决,不然到时候更丢面子。

  但沈赋平日都在内宅厮混,管事、仆婢认识不少,遇上一个个执戟肃目的军
汉,就挠头抓瞎了。

  总不是,甜甜地唤声兵哥哥,就会好言语,那怕得挨记老拳,郝仁想着春雅
应该能说上话。

  至于找两位小姐帮忙,哼?他丢不起这个人!

  「怎么了,不会骑马吗?」听有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沈赋心喜回头,却吓一大跳,倒了几步,伸手扶在马屁股上,还好这牲畜调
教得道,没撂撅子踹自己。

  可未等站稳,身又侧斜,原来是马也退了,被饲马的奋劲拉住。

  开口之人姓凌唤霜华,即使披甲罩面,沈赋也辨得这铿锵语调。

  吓人的自不会是她,虽说着铠满身没有遗漏,可大师的精湛工艺,使每片甲
叶都完美嵌合高挑曲线,反差出利落风情。

  于铁甲内都起伏错落的佳人,明晃利器也是淑姿雅态,可胯下坐骑却真一狞
兽,咬嚼马口尖利排齿,腮帮须触逸绕在鼻,被霜华一拉缰。

  撇头望来,是漆目裂隙腥红,如鳄瞳见竖,脖上鬃毛犹有血染,扭牵的发达
肌群似涌蛇在爬,肤下隐现鳞密。

  这什么生化怪物?摆脱惊马的郝仁,缓缓心神,吐了个大槽。

  「噗嗤,别怕你,阿鳞不凶的。」还是第一次听霜华在笑,可这话?

  看它又走近,强忍不退,一脸比较帅的你瞅啥,我也瞅你。

  好家伙!这刨蹄竟是乌沉长爪在挠,扒拉一下铺地的青砖,耀目火星。

  「这不是凶不凶的问题,我看着它就……」沈赋也不想弱气,可身体反应如
此,自己骗不了骗自己。

  明明就匹被驯服的大马,再生异,第一眼让唬到便算,怎么可以真怂。

  「看来转金身你练的勤,已得个中三昧。」霜华隐有夸意,从语调透出。

  「所谓金风未动蝉先觉,暗算无常死不知。」

  「三味!?」沈赋初是一脸懵逼,不知联系到哪去了:「哦,三昧。」

  还好领悟过来,随即立马改口,但霜华隔罩的眼神已经低瞟,估摸着哪能下
刀。

  「这骑乘的事,你自己找头驴叭,看能不能插进队。」很潇洒拉缰,挪旋间,
给他剩了个背影。

  「凌姐,等……」可不敢让人气跑,沈赋只能跟后追。

  「我有本事变头驴,硬拉在队伍里,也得吓出火烧。」

  「吓是什么烹饪方法,我还没吃过。」懒猫般的声音,夹伴一丝异域语调。

  一只昂首大虫阔步走出,通体银白,健实虎躯下,粗壮四肢有力抓地,长尾
如镰微屈、轻摆。

  其隆起的背脊上,趴伏有位浓密金发披散在肩的女武士,高鼻深目,比较霜
华的拔挑,她看来更是颀立。

  在场大部分骑士,凑她跟前都得嫌个小,肤脂下绷实的肌群充满流线走势,
戏言间,丰倩身材几欲裂甲。

  能观察那么清楚,盖因这番婆娘都不好好着甲,除开护手、胸胄、裙甲,其
他部位,熟透的蜜蜡色肉体暴露个底掉。

  「陶诺丝,你穿成这样,是想影响士气吗?」

  「咦,这不是激励士气吗?阿凌。」

  俩蛾眉不肯让人的主,駮马与白虎受其气机相互扯引,眈眈对峙。

  女人们胯下骑兽都欲撕斗了,表面还是云淡风轻,陶诺丝见霜华不搭她茬,
狭长眸子睨向沈赋。

  深邃眼窝映衬出,雕削的立体轮廓,看似眼神轻佻,内中实是沉寂着,幽静
情绪。毫无疑问是位久经烽火的女将,冷酷且强硬。

  在沈赋瞧来,这一眼是母狮寻猎原野,风拂下遍地牛羚,到底是戏弄还是利
齿咬穿喉管,皆在两可。

  「快启行了哦!这战马骑乘不上,是很麻烦。」陶诺丝像为沈赋在苦恼,还
轻撩金发,冲他露出个完美甜笑,以勾魂的少妇魅力首度打招呼。

  「能被牵来,已经算温顺了。不然,你跟矮脚蜥凑对,它们宽背平坦,同坐
卧实地也一般。」

  「驮兽载物之用,怎可驭人,岂又与礼合。」并非霜华帮腔,开口声音浑厚。

  更关键,这介入者是一名巨人。

  「拙荆乃番邦异族,久居我中土亦不知仪,还望沈哥儿体谅。」

  「呼延哥哥。」霜华熟络的称呼,体现与介入者关系密切:「沈赋,来认一
下大人。」

  这后半句,无疑在消弭距离,也是一种提醒。

  「不都是畜兽,我还觉得胖蜥蜴乖了。」陶诺丝敲了下虎头虎脑的大虫脑袋,
终于没继续顶。

  「小哥,对不起啊。」

  「呼延统领,折煞小人了。侍卫长提议予我无甚妨碍,只是为府出行,不能
折了夫人气度。」别人给帽戴太高,沈赋只得搬出四夫人。

  即使没照面过,这府里重要角色,都有给沈赋理清楚了。

  所以眼前夫妻俩,一个是府兵统领,一个是府内侍卫长,都是在厉害职务上
的关键人。

  呼延灼是高地氏族,侯爷奉讨不臣时,遇到他那被敌酋游勇肆掠的部落,救
援未及下,仅剩个襁褓婴儿在屎坑处,让饿饥三天,侥幸得存。

  侯爷睹之愧对,便收为义子,不想他随年逐长,竟返祖血脉,分束发角时,
便可生拖虎豹,到垂髫年纪,更力抵犀象。

  束鬓之际,初时力冠三军,后为阵斩敌首无算,每每先登破城。

  呼延灼认功封付,却不愿另谋高途,拒官还家以近侯爷前奉孝,府中变故那
几年,实是擎柱。

  如斯勇夫在沈赋跟前,是貌容雄毅有丈八巨,跨坐一条骨刺横长的荆棘地龙,
乍看外形肖似河鳄,长舌垂地吞吐,粗壮下肢有力撑地,上躯在游视间,抬爪欲
攀。

  这样的组合,为一句半句言语嫌隙,圆融地帮老婆跟你致歉,接不接受?反
正沈赋是接受,还得顾虑怎么接受,为此郝仁在心里点了个赞。

  至于没喊他做公子或少爷,是侯爷三个亲骨肉都故去了,那再喊,就不是讨
彩,而是结仇。

  陶诺丝,为名扬地海城邦的贵女,号称海神冠冕上那颗明珠,遗落了凡俗。
家族陷难后,被黑手隔远千里,打算进献给上京的大人们。

  蒙侯爷搭救,更奏托圣上给神庭教皇递诏,解了灭族危祸。现况,她家族所
代表的商业联盟,已经是大衡沿海府郡排前的贸易对象。

  沈赋刚理清厉害关系,谈不上寒暄,呼延统领就摁偏了地龙脖颈,见它后肢
一个蹬腿甩动长尾,扭跑到队列头。

  摆动的巨大身躯,没有挨碰到两侧骑士,展现了呼延灼对坐骑的精准控制力,
沈赋知道,是四夫人要驾临了,这在为主前驱。

  沈赋杵身位置,周近被大汉庞兽挡成一堵墙,并没开阔的视野,等观察有时,
四夫人鸾驾竟已从天降。

  两只灵动的白狐拉辇,于驾辕前。车辇径长丈二,高约八尺,漆金在外,是
镶玉嵌宝。但真正奢华的本质,是通体由云木构制,能御风直上,凌渊不坠,可
堪方外仙家物。

  云木是六小姐自己编的奇物志有载,说法为三秋见寸,十雪成尺。又以尺木
作一岁,生长周期是次岁见缓。

  四夫人能凭云木充当车料用,拼造出如此大小的香车,非是六小姐不学无术,
编著扯谎还唬人,就夫人她来历问题。

  否则,莫说月例钱,就侯府岁供到侯爷官俸,乃至通安整城的课税都折进去,
也禁不起来四夫人这般挥霍。

  礼奏声响,由力士举杆抬高旗帜,绣有车骑将军、武安侯字样的旗面被放落,
四夫人鸾驾居中位,置悬在地砖上,浮二尺有余。

  比拟战马大小的二狐,昂首傲抬,随即纤长四足缓步雅行。呼延灼骑龙前卫,
陶诺丝乘虎护后。

  沈赋嘛,四夫人出现的一刻,就被霜华捉小鸡模样拎在胸前,由持缰的双手
护抱,跨坐在駮马上。

  硌屁股,四下硬邦邦,除了传自霜华身上的幽香被嗅入,郝仁想吐槽其实不
怎舒坦。

  当然,只是在心理想想。

  玄色的队伍由侯府门前阔场,长列到街道去,随启行绵延在了中央大街,前
方清道下,仍有起早百姓老远观睹。

  车壁一侧的轩窗,被素白玉手扬开,有袅袅檀烟欲出,五根手指微挑,纤长
细腻。

  这真如白玉雕琢的肘臂连掌、掌连指,无缺下,掌纹如山形水走,是天生便
具备玄奥妙理。

  有眼尖看四夫人探脸,在认出后高声迎呼,沈赋没想到是,夫人也接地气,
竟侬言些食祭祝语,一下子人潮更热。

  在如此氛围中,车马不紧不慢的直抵城门。

  (侯爷较场观练……)

  所谓长亭送短,此刻日照出影,没草两侧的官道上,喧嚣尘土,自也没了尾
后百姓。

  大人有活计,或是顾虑侯府威势,可对半大孩子来讲,兵甲、异兽、巨人
……好看的鸾驾,乃至更好看的夫人,真超有吸引力。

  关键,孩子们还知道,一担担贡品参礼回来,是会分发给平常百姓、清苦人
家,自有自己一份,便提前眼饱口福了。

  不过出城后,队列渐渐就提速起来,即使被驮物的矮脚蜥拖腿,还是车尘马
迹,顷刻数十里。

  得亏被霜华护持,沈赋还是满面风霜,可见疲色,他没想到这么快。

  嗯,非身体不行,是没适应马背上的高速骑行,特别还两人同骑,这马鞍内
软座,就有些挤位置。

  谁能跟铁疙瘩挤呢?香香小姐姐穿的铁疙瘩也不行,练了体术还是不行。

  霜华当然知道问题所在,但是嘛,再英姿飒爽的女人,记仇了还是记仇。

  她一路都没同自己说话,郝仁心里吐槽着。

  「跟我同乘一骑,你是不耐了。」这样想法时,霜华兀然开口。

  「没,挺香……我是说,这像快骑驰军的行动很难适应。」

  「开元三十一年,黑狄二十余部叩我北关,城破刀兵不封,遍掳妇孺,屠尽
老壮。」

  急报抵京,圣人降怒雷霆,三镇大军直驱瀚漠,焚千帐。就此,牵动了漠地
四大汗国的强烈反应,双方投入百万兵力,激战从漠上穷秋到纷雪连漠,犹未肯
休。

  「无上瑜宗就这一役,与大劫寺起了法辨。」霜华言时愤然,又冷静补充。

  「认为仅黑狄行为,上京不应该牵连甚广,致使北地皆燃烽火。」

  沈赋闻听,倒是能理清逻辑,毕竟光狄人就有黑狄、白狄、长狄等分法。

  但扯的是,瑜宗黑天大尊,须那陀辨法输给了劫寺四祖,智喜法师。更扯是,
输了还不认账,导致狮白国三十万番兵压境。

  「更遣数股锐卒深入腹中,袭我陲地多郡,连破三城,以威吓。」按霜华意
思,三十万番兵是狮白国杀手锏,每一卒都有转三的水平。

  开筋转血、壮血转骨、盈骨转身,是为点金身。

  说白就是小兵武道修为,都吊打现在的沈赋。

  「侯爷得悉,即以小姐为先锋,一夜转战三千里,掐断敌将退路,镇杀了位
格古大喇嘛。」

  沈赋终于明白霜华含义了,表情垮出小猫批脸:「就觉得,你在PUA我。」

  「?!」霜华不习惯出声表达情绪,纵使现在着甲顶盔,还是以肢体语言一
倾。

  「我说,你是在用三小姐的伟绩打击人。」

  霜华摇了摇铁盔,铮磨出响:「男儿当历人间,岂可郁郁人下。」

  「三味茶,知道是哪三味吗?」

  「厚、香、腥。」沈赋不想回答,还是开了口。

  不过,他没给霜华反应,就赶着解释。

  「我真没瞎说,可六小姐一下就得出来了。」

  「六妹才思敏捷,胆智过人,小姐能凭弱龄单骑剿寇,便有她的主意。」沈
赋发现,本来绷紧的氛围,施压一方骤时柔和下来。

  「你坐马不舒服,其实最好去处,是石夫人的鸾驾。」

  「夫人鸾驾,那是我能进的吗?!」这侯府女眷,怎么打趣路子都野猫似,
还有些昧味。

  同骑足个时辰了,沈赋倒半点没占便宜,除掉霜华一身铁疙瘩外,也是不愿
小人嘴脸,凭白被她看轻。

  可这自己挑头,是几个意思?

  「嗯,我欲骑駮归,狐辇唤不上。」

  「你在说,夫人是狐媚子,要唤你去吗?」没想霜华会配合,这私下亵语,
唐突有两边佳人。

  放开联系,夫人吴侬软语,是像狐儿在叫。

  霜华纵马踏尘,又绝其扬埃时,有巨大虎躯在前路拦出,背上陶诺丝发如烁
金流光,根根溢彩。

  「阿凌,你好慢哦。」像老猫捉鼠的语气,懒调却从容:「赋小哥,夫人唤
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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